正是炎炎夏日,跨过西北六省的黄河刚刚被无上水魔妖神巫支祁摆弄一通发了一场滔天大水,按道理来说同样为华夏龙脉之源的长江也不会平静,但令人奇怪的是整条长江没有一点水患的迹象,处在长江入海口的金陵石头城上方艳阳高照,地面清风袭人柳条拂动一派安宁祥和国泰民安的意境。
今天的金陵十分热闹,自靠近东城门的大狱起沿着街道一直到菜市口都围满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街道两旁穿红褂子,带高帽手执水火皂棍身材精壮的衙役维持着秩序。
“凌迟处死,多少年没有见到了,听说这次是皇太子朱常洛请见万历皇上批的三千六百刀鱼鳞剐。倒要看个新鲜了。”
“听说就连当年方孝儒触怒了永乐皇帝都只是腰斩在这里,并没有凌迟这么狠,这几十年,每天砍头的倒是不少,碎割的倒是头一回见到。”
“也是太没人伦了些,小小年纪就杀父灭门,只怕是妖魔转世也说不好。当今万历皇帝虽然醉心炼丹不管朝政,但皇太子却很是贤明,以诚孝治国,自然不能容忍这样骇人听闻大逆不到的事情,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妖孽。”
“轻声,你看不是来了么?快看!开始剐了,原来是先剐手!等下剐完了,花几两银子买一块肉来。”一个背着行囊看似商人模样操着京师口音的中年人道。
“这位兄台,买人肉有什么用?”旁边人纷纷不解。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自古便有鬼怕恶人之说,像这等恶人,简直是群鬼回避,买一块肉回去炖了吃下肚去,管叫你一世阳火旺盛,夜睡坟墓都不怕鬼缠身。”中年人神秘笑笑道:“我们京师每年都要剐几个人。那剐掉地肉啊一眨眼都被买了去,迟了出高价都卖不到。今天却让我碰到了这等好事。多买几快回去准能卖个好价钱。”
这中年人说得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众人不禁蠢蠢欲动。
众人议论纷纷之中,牢房那黑洞洞形似地狱的大门打开推出一辆囚车,囚车并没有安置木头牢笼,只是竖起一个木头十字架,架上绑了一个眉清目秀,上身赤裸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的年轻人。
旁边几个衙役推囚车鸣铜锣开道。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郐子手立在旁边,先喝一口酒,随后把雪亮的剐刀横咬在口中,抬出一口铜盆放在年轻人脚下,显然是用来接人血。
“诸位乡亲父老,本府奉圣旨三千六百刀剐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诸位看好,少剐一刀便是本府行法不正。诸位也当引以为戒,守定儒经孝道,若再有此事,在本府这里少不得也挨上千刀万剐。”
金陵知府阮文竹乃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这次被害的乃是新科三甲进士,大学士孔百里地新女婿陈方锆。居然被亲生儿子陈秀楚所杀,一同被害的还有孔家小姐,连同宅院里面地三十而口家奴丫鬟使女,案情之大,惊动天子,是以自己亲自监斩。
阮文竹从软轿上下来,朝周围一拱手,随后命道:“行刑!”
那郐子手一听狞笑,提了刀按住年轻手臂,先一划拉。随后一挑。鲜血流出,指甲盖大一块肉便被挑了出来落到铜盆里。
年轻人痛吟一声。脸色反而不改,随着囚车推动,郐子手已经剐了几十块肉下来,血流如注,钉着的右手已经露出深深白骨。
右手剐完,肉全部被尖刀剔去,已成了一副骨架,郐子手又剐左手,左手剐完,又一刀一刀剐从小腿剐起,这时,囚车上看似昏迷的年轻人突然醒了过来仰天大笑。
“陈秀楚,你这忤逆的妖孽,死到临头,有何话说。”阮文竹大声呵斥,心里暗道:“少说也剐了上百刀,两手都被剐完,这小子还能笑得出来,确实是一条人物,只是不走正道。”
“我杀父是因他是个禽兽,平时日日到外面寻花问柳,呤些鸟诗,花钱如流水,家被败得精光,都是靠我娘苦苦支撑,今天进京赶考没了盘缠,居然逼我娘去卖身,考上之后,却又攀上了孔老贼的女儿,回到家一纸休书下来逼得我娘上吊,我不杀他难道还留着?你们这等读狗屁书的,都是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全是男盗女娼。”陈秀楚说罢,朝阮文竹呸了一口血水,大骂道:“你当年刚刚放到金陵做官,先不到衙门反去秦淮河,第二天接任早上妓女还到衙门口讨夜度钱,这还做什么狗屁父母官,祸害百姓,只可惜没有连你一块杀了,大不痛快!”
“剐!给我狠狠的剐,先把舌头割了!”阮文竹暴跳如雷,大怒起来。怕陈秀楚又当众说出什么难堪地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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